蕭斯塔科維契：第13號交響曲《巴比雅》歌詞&音樂註解(Shostakovich Symphony No. 13 Babi Yar Text)

 

蕭斯塔科維契與葉夫圖申科接受喝采

這首第13號交響曲，是蕭斯塔科維契1962年根據詩人葉夫圖申科（俄語：Евге́ний Алекса́ндрович Евтуше́нко,1933-2017)的五首詩寫成，一首詩一個樂章，所以有五個樂章，由於第一樂章所用的詩是"巴比雅"(Babi Yar)，所以常被稱為"巴比雅交響曲"。

巴比雅是在基輔(當時屬蘇聯，現在是烏克蘭首都)附近的一個峽谷(又稱娘子谷)，當納粹德國在1941年進攻蘇聯時，在此屠殺了三萬多名猶太人，並在此掩埋。葉夫圖申科的詩就是為這場屠殺而寫，除了譴責納粹外，第一句"巴比雅沒有紀念碑"也控訴了蘇聯政府並未正視此事，這也與其反猶情結有關。

而痛恨反猶主義的蕭斯塔科維契與葉夫圖申科可說一拍即合，滿懷熱情為之譜曲，其他幾個樂章也隱含對蘇聯現狀的不滿與諷刺，首演前就受到當局關注，即使取得大成功，卻被強迫更改歌詞，讓俄羅斯人，烏克蘭人，都一起成為大屠殺的犧牲者，而不是僅紀念猶太人，以淡化此事。當然，現在所演奏的，幾乎都是原始版本，蘇聯也早就倒台了...

交響曲的編制是典型三管制，加上四支法國號，三支小號，三支長號，一支低音號，一堆打擊樂器與弦樂五部，還有一位男低音(吟詩)與男聲合唱團(吟詩+對答，多半是齊唱)，不算是特別大。但這首曲子歷來常被視為"困難又沉重"，大概與其大屠殺的背景，和一小時的演奏長度有關，我以前也這麼覺得，只是在研究過歌詞與總譜後，發現"困難沉重"根本是誤解，這首曲子用的手法其實很簡單，葉夫圖申科寫這些詩之時也是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，很多地方都俏皮有趣，不信的話，看下去就知道了...以下是由Rudolf Barshai指揮WDR Symphony Orchestra Cologne的著名版本，歌詞用咖啡色字，黑色字是我的註解。

第一樂章。巴比雅

降b小調，剛開始大提琴與低音大提琴，低音豎笛，低音管，倍低音管等低音樂器就奏出了低音主題(0:10)，以上升音階開始又以上升音階結束，形成一種無休無止的”輪迴”，銅管在其上也奏出不和諧的上升音階，第一次是由主調和弦到疏遠和弦，一下迷了路，然後才返回去，注意譜上的微分音符號(0:28)~法國號與小號可能用滑的，吹出比半音更小的音程，更增其怪異性，而接下來由雙簧管，豎笛，法國號等吹出了整首交響曲的主要動機 (0:50)，後面會一直以其變體出現，也同時有像喪鐘的聲音，隱含著”肅殺”的意思。

整首曲子其實是由這兩個主題與動機所組成的，低音主題所代表的常常是"忍耐"或是"良心"，而主要動機代表的常是"屠殺"與"喪鐘"，這在後面可以慢慢驗證。

然後合唱才開始...

[合唱]

巴比雅沒有紀念碑(第一個音也是降b，主調和弦) 1:09

陡峭的懸崖就像是粗糙的墓誌銘。

我很害怕，今天我覺得自己老了，就好像我是猶太人一樣。

(加弱音器小號的屬音f) 1:58

[獨唱]

我覺得我現在是猶太教徒了(注意低音部分的旋律，是主要動機的變奏，”肅殺”似乎要開始了) 2:07

看，我正在慢慢地、慢慢地穿過古埃及。

看，我被釘在十字架上，死得很慘，

我身上還有釘痕，

我覺得我是德雷福斯(被間諜罪冤案逮捕的猶太人)，那就是我。

(低音又出現上升音階，但已轉調)3:25

這些貪圖名利的蠢貨，就是密告我審判我的人，

我在柵欄裡，在監獄裡，

遭受折磨，吐口水和詛咒。

然後穿著布魯塞爾荷葉袖邊的年輕女士

尖叫著用雨傘戳我的臉。

我覺得我是比亞維斯托克猶太區的男孩(納粹集中，屠殺猶太人之處)。

(雙簧管與英國管的下降音階) 4:47

[合唱] (g小調，句尾有流動般的滑音) 4:52

鮮血在地板上流動，蔓延，滲出。

是大人物們在廉價酒吧的櫃檯上施暴，

將伏特加和洋蔥混合起來的味道。

[獨唱]5:12

我被長靴踢飛了，奄奄一息。

我向大屠殺者求情是徒勞的。

(下降音階變的更瘋狂)5:28

[合唱]5:35

“殺死猶太人，拯救俄羅斯！"

在大笑中，我的母親被穀物商人強姦。

諷刺性的進行曲四度向下大跳,也有滑音(5:57)，回到原調與剛開始，加了好像喪鐘的鋼片琴(6:13)。

[獨唱]6:45

哦，我的人民，俄羅斯人民！

我知道 - 你天生國際化(國際歌是共產主義的代表曲)

但那些手髒的人，唱著你非常純潔的名字，把事情搞得一團糟，

我知道你的土地的美麗。

這是多麼卑鄙的事情！反猶太主義者高調向者我來。

[獨唱與合唱]8:14

叫“俄羅斯民族聯盟”！

[獨唱]8:34

我覺得我是安妮弗蘭克(安妮日記作者，死在集中營的猶太小女孩)

通透的像四月的嫩枝。

我愛著她，不需要多餘言語。

我們只要看著對方。

為何幾乎看不到也聞不到了，我們看不到樹上的葉子，也看不到天空。

(這些段落用鋼片琴伴奏產生迷離效果)

但你可以做很多事情——在黑暗的房間裡擁抱和善待彼此。

(被打散的主要動機)9:22

[合唱]9:30

（什麼）要來這裡？

 [獨唱]9:33

你不必害怕... 那是春天的低吼。

春天將至。到我這裡來，馬上給我一個吻...

 [合唱]9:47

（他們）他們在破門嗎？

 [獨唱]

不 - 那是流冰的聲音...

主要動機開始發展，非常恐怖，加上大鼓，小鼓與鑼(9:55)，主要動機變的片片段段(10:09)。回到主調，相當於再現部，在低音主題上，管樂與弦樂吹起陣陣暴風... 10:32

[合唱] (旋律是低音主題) 11:48 

巴比雅的野草沙沙作響，樹木看起來很嚴厲，就像法官一樣。

一切都在這裡靜靜地尖叫著，當我摘下帽子時，

我感覺自己的頭髮慢慢變白了。

[獨唱](低音主題的變體，g小調) 13:07

彷彿我自己，就是一聲沉默的哭泣，

站在千千萬萬被屠殺的人之上，

我是一個在這裡被槍殺的老人。

我覺得 - 我是一個在這裡被槍殺的嬰兒。

我不會忘記這一點！

[合唱](還是轉回主調) 15:09

讓國際歌鳴響！在地球上最後一個反猶分子被永遠埋葬時。

[獨唱] 15:54

我身上沒有猶太人血統，但我被頑固的仇恨所憎恨。

我被所有反猶太分子當成是猶太人。

[獨唱和合唱]16:22

這就是為什麼我是一個真正的俄羅斯人！(直接轉D大調) 16:31

但出現一下下~根本是騙人的！又回到降b小調結束。

第二樂章。幽默

前奏似乎由全部管樂宣告了C大調(17:13)，但後面的兩聲弦樂(17:15)卻是不相干的降D，降G，這是怎麼回事？後來更多的降記號了~連降E，降B都出現(17:21)，這是"幽默"嗎？這上升音階，難道是前一樂章低音主題的變體？

當兩者終於合在一起時，感覺根本是雙調性嘛(17:35)...然後上升音階跳起舞來~好像是前一樂章的"忍耐"，被逼瘋了一樣...

[獨唱] (唱段是C大調，配合的管樂卻不是，好像幽默在跟他們作對) 17:56

皇帝，國王，大帝，

地球上所有的統治者都可以指揮閱兵，但他們不能指揮幽默。

(九度大跳往下)  18:13

(合唱：我無法像預期的那樣操縱)

在一座宮殿裡(18:27)，權貴們整天躺在那，

當流浪者伊索出現，這些權貴就像乞丐一樣。

[合唱] 18:39

當流浪者伊索出現時，似乎偉人是乞丐。

 [獨唱] 18:49

偽君子用軟弱的腳留下骯髒的痕跡，在他的豪宅中，高官納斯雷丁(土耳其幽默大師)，將所有庸俗當成下棋一樣開玩笑去處理。

[合唱]高官納斯雷丁(土耳其幽默大師)，

將所有庸俗當成下棋一樣開玩笑去處理。

(前奏似乎又開始，只是節奏更動感) 19:17

[獨唱] 19:42

他們想買幽默。

 [合唱]

但你買不到幽默。

 [獨奏]

他們想扼殺幽默。

 [合唱]

但是幽默嘲笑她們，

舉起了拳頭。

(間奏好像幽默在到處作怪)

 [獨唱] 20:17

很難與幽默作鬥爭，

幽默被處以無期徒刑。

[合唱] 注意這裡回到第一樂章的主調降b小調  20:26 

幽默被割掉的頭，刺進劊子手的槍裡。 

(出現怪誕的短笛，高音豎笛與豎琴低音撥奏)

[獨唱] 20:57

但當小丑的笛子，像是開始講故事

幽默會用響亮的聲音喊道。“我在這裡！”

 [合唱]

“我在這裡！

【獨唱&合唱】

然後跳舞起來(管弦樂開始跳舞，又是那代表幽默的上升音階)21:13

[獨唱] 第一樂章的降b小調又來了 21:57

因政治罪被捕，幽默穿著破爛的短袖斗篷

彷彿後悔似的，走向刑場。

他看起來很溫順，

像是準備在天堂生活（或死亡），

(22:54)但突然從他的斗篷中溜了出來。

【獨唱&合唱】23:02

“夠了！”揮著一隻手喊。

(開頭的C大調以銅管開始維持秩序，但上升音階的”幽默”仍然亂竄，算是再現部) 23:21

[獨唱]

他們把幽默藏在一個特別設計的房間裡，但沒有成功。

【獨唱&合唱】23:41

幽默輕鬆地穿過柵欄和石牆。

他感冒咳嗽，以二等兵的身份哼著曲子，

提著步槍向冬宮走去。

[獨唱] 24:09

他已經習慣了陰沉的樣子。

但這對他沒有害處。而幽默有時也會用幽默的眼光看待自己，他是不朽的……

[合唱] 24:31  不朽！

[獨唱]他很靈巧...[合唱] 靈巧！

[獨唱]快速...[合唱]快速！

【獨唱】

穿越一切，超越所有人，順利穿越。

[獨唱與合唱] 24:55

榮耀歸於幽默！他是個勇敢的人。

(樂曲以C音結束，但沒別的和弦音，真的到C大調了嗎？...) 25:27

第三樂章。在商店

(剛開始是慢板，大提琴與低音大提琴沉靜的聲音) 25:37

但這不是新的旋律！很快就出現了第一樂章的低音主題，只是節奏不同，還將之打散了(25:54)，那這是什麼調性呢？是e小調？但為何又不像呢(26:41)？

[獨唱] (中提琴加入，這部分的旋律與前奏相近) 26:48

有的戴著大圍巾，有的戴小圍巾，

像是要做大事，要趕赴勞動，每個女人都不說話，在商店裡走著。

(再度很辛苦的到e音，但仍沒確定在e小調) 27:25

[合唱]

哦，他們拿著的空罐子發出的叮噹聲(響板,27:28)，空瓶和鍋子的聲音！

它聞起來有洋蔥和泡菜的味道。

它聞起來有喀布爾醬汁的味道。

(間奏又有豎琴的撥奏，但e小調仍沒站穩地位，注意主旋律已在低音部分) 28:49

[獨唱] (還是用第一樂章主要動機，此動機常帶著豎琴或鋼片琴的”喪鐘”) 29:22

下雪的時候，我在收銀台的隊伍裡站了很久，但當我走近收銀台時，

女人們的氣息充滿了整個店面，

我被熱度完全暖和了。

她們靜靜等待(A大調，主旋律的變體) 30:38，

家庭的善良女神們，

手上的錢，都是自己勞動賺來的。

[合唱] 31:35

她們靜靜等待，家庭的善良女神們，

手上的錢，都是自己勞動賺來的。

[獨唱] 32:12

這些是俄羅斯女人。這是我們的驕傲，也是我們的審判者。

(又再度向著e小調，可是和聲不太對~是空心五度，分不太出是大調小調) 32:34

他們摻合混凝土，耕種田地，然後收割。

她們已忍受這一切，

她們正忍受這一切

[合唱] 33:34

她們已忍受這一切，

她們正忍受這一切

(通過層層半音考驗，猶如忍耐，到了E大調，可聽到主要動機，又有豎琴) 34:00

[獨唱] 34:42

這世上所有事她們都可以搞定，她們被賦予多大的力量啊！

 [獨唱與合唱]　(到達高潮，管弦樂總奏，主音還是E，卻是疊的亂七八糟的和絃) 35:39

開黑店騙她們是一種恥辱！

耍花招欺騙她們太離譜了！

 [獨唱] 36:55

將一個俄羅斯餃子塞進口袋後，

我靜靜看著她們拿者袋子的正義雙手，已然疲累(合唱也加入)。

(主要動機又出現，回到剛開頭安靜的弦樂，最後不知所終...) 

第四樂章。恐懼(38:21)

(沒有中斷，從上樂章最後那個降A音直接接過來。還加了大鼓與鑼，大提琴與的低音大提琴演奏的又是主要動機的變體) 38:50

[合唱] 39:43

在俄羅斯，恐懼似乎消滅了，

(但音樂聽來怎如此恐懼，一直是降A音的異名同音升G，配合用低音號吹的，變的片段的主要動機)

彷彿是舊時代的幽靈，就像教堂門口滿坑滿谷的老婦人，

要求更多的麵包。

[獨唱] (旋律承襲那低音號) 40:54

我記得在充滿誇耀與欺騙的宮殿中，充滿權力的恐懼。

恐懼(41:53)，就像影子無處不在，侵占每一個樓梯。

 (恐懼)讓人更安靜，把一切刻上烙印，

本來該沉默的，變的大聲。本來該大聲的，反而沉默，馴服了。

(這樂章的升G音與屬音升C，其實都是升C和弦，在前面樂段就不斷出現這兩個音，現在是加了E音，由弱音器小號吹出，完整恐怖的陰影襲來了) 43:06

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現在回想起來很奇怪。

對有人密告的隱藏恐懼，對敲門的隱藏恐懼。

(到升G大調的強音)

恐懼和外國人說話怎麼辦？ 

和外國人…不，甚至我的妻子？

葬禮進行曲之後，是只剩寂靜和自己之時，那原始的恐懼！

[合唱] 45:46

我們不怕在暴風雪中工作，不怕在子彈下衝鋒，但有時極度害怕與自己對話，

我們沒有被逼瘋，也沒墮落，因為某種原因，俄羅斯戰勝了自己的恐懼，卻激起敵人更大的恐懼。

 [獨唱] 46:37

在我看來，一種新的恐懼正在燃燒：

對國家不忠的恐懼。對真實思想虛偽詆毀的恐懼，頭腦昏沉吹著軍樂的恐懼，

重複他人話語的恐懼，疑惑而貶低他人，過度相信自己的恐懼。

(升C和弦又出現，低音樂器與銅管吹出低音主題的變體)47:24

但[合唱]…竟唱著：

在俄羅斯(47:57) ，恐懼正在消失。

[獨唱]

當我寫這些恐懼的時候，

有時我會不自覺地匆忙，沒法全力去寫，

因為我寫作只是因為恐懼。

(最後還是以主要動機的變體結束) 48:29

第五樂章。事業

第一樂章的降b小調，到此光明的成了降B大調，還很清新的用長笛吹奏，這樣的安寧可視為大家都安靜，不碰其他任何事，努力拼事業的結果！...但這旋律細聽下~還是脫胎自主要動機 50:14

(雙簧管吹出主要動機後段) 50:41~(低音主題又在低音出現)51:02

然後進行發展… 低音管以斷奏吹出新的旋律(52:00)，注意已轉移到降E大調，但老蕭會用經過音與七和弦&轉位，然後卻是完全異質性的B音。

[獨唱] (開頭那”和平拼事業的動機”，變了個樣子，開始諷刺真正的，對人類有益的事業了...) 52:05

教士們一遍又一遍地說同樣的話。

伽利略既有害又愚蠢。

[合唱] 跟隨著~

（伽利略是個傻瓜……）

[獨唱] 繼續諷刺 52:24

但時間的流逝證明，

愚蠢是明智的！

[合唱]跟隨著~

（愚蠢是明智的！）

（愚蠢是明智的！）

[獨唱]

與伽利略同時代的學者，其實不比他愚蠢。

[合唱]

(不像伽利略那麼笨...)

(不像伽利略那麼笨...)

[獨唱]

他也知道地球在旋轉。

但他有一個家庭。

[合唱]

（但他有一個家庭......）

（但他有一個家庭......）

[獨唱] 旋律有了不同 53:14

背叛自己後，他和妻子坐在馬車裡，

他認為推進了他的事業，其實毀了。

[合唱]

（但實際上，他毀了他的事業。）

（但實際上，他毀了他的事業。）

[獨唱] (諷刺的旋律又回來) 53:35 

為了認識行星，伽利略獨自冒險，

他變得偉大。

[合唱]

（他變得偉大）

[獨唱]

看，這就是，

[獨唱與合唱]

這就是我對野心家的理解。

(轉到奇怪的降D大調) 53:49

(前奏的低音管又出現) 54:07

(在法國號持續音中，主要動機被弦樂撥奏打散(54:32)，“諷刺”又出現，這次聽的出是主要動機的變體了吧) 54:50

[合唱] (又是差不多的旋律，連轉調到G大調都一樣) 56:04

因此，為事業歡呼！

那個職業就像莎士比亞、巴斯德、牛頓、托爾斯泰作的一樣。

[獨唱] 56:24

你是說列夫（托爾斯泰）嗎？

[合唱]

沒錯，列夫！

他們為什麼而被污名化？

天才就是天才，不管你怎麼批評它

[獨唱]

那些辱罵（他們）的人將被遺忘。

[合唱]

但那些被辱罵的人永遠不會被遺忘。

（但那些被辱罵的人永遠不會被遺忘。）

"諷刺"在低音，也在G大調，變成一首賦格，聲部互相模仿，好像在開始作自己的”事業”了(56:48)~做的差不多後，諧謔的低音管又來諷刺了，還敲鐘(57:54)。

[獨唱] (又是"諷刺"，但變的平緩了) 58:20

所有渴望到達平流層的人(指製作飛機的人)，所有死於霍亂的醫生，

看，他們都達成事業了！(原來那些鐘聲是喪鐘啊...)

[獨唱與合唱]

我會模仿他們的成功！

[獨唱] 59:22

我相信他們的神聖信仰。

他們的信念就是我的勇氣。(轉回了降B大調) 59:46

我不追求那樣的事業，我做我自己的事業！

(降B大調只是一下下，又轉回G大調的持續音，低音豎笛又吹出"諷刺") 1:00:21

(經過一堆半音後，還是回到了降B大調，開頭的”和平事業的動機”又出現) 1:00:39

(眼看就要這樣一片"和諧"結束時，鋼片琴的鬼魅卻又來了...) 1:01:58

最後鋼片琴上升到降A音~這與降B大調的主和弦不同，是個"附加七度"~與馬勒大地之歌最後的"附加六度"有些相似，只是更不和諧一些，再加上也有鋼片琴，可確定是受到其強烈影響。而最後在"已沒恐懼，追求事業"的氣氛中，鋼片琴就像提醒我們那些亡靈還在，他們是冤死的！...也不要忘了，此動機是第一樂章主要動機的變體，從前面就常常帶著豎琴或鋼片琴的”喪鐘”，這裡也不例外，蕭斯塔科維契就以這樣讓人深思，不寒而慄的方式，結束這首晚期交響曲。

文/夏爾克 

歌詞翻譯參考以下資料，謹此致謝。

1.https://www.naxos.com/sungtext/pdf/8.573218_sungtext.pdf

2.https://darkhoneybass.info/2013/05/babiyar-translate-ja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