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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威爾“天方夜譚”(Scheherazade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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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聽聽著名女高音Kanawa唱的拉威爾“天方夜譚”,當年其實是為了杜帕克的藝術歌曲買的,這些管絃樂伴奏的歌曲很有意思。  在此寫點自己的感想。“天方夜譚“剛開始就出現了阿拉伯風味的音階--下降的一個半音+一個小三度,這並非自然音階,拉威爾的音樂也不按牌理出牌,時時轉調,展現東方的神秘感。  好玩的是,詞由“Tristan Klinsor"所作,這位法國詩人想必受到華格納極大影響,Tristan與魔術師Klinsor分別是華格納樂劇崔斯坦與伊索德與帕西法爾的人物,直譯就是“悲傷的魔術師”。  第一首“亞細亞”,歌詞甚長,但也並非不知歌詞意思,就無法欣賞,降e小調也明顯,轉調後,就說要去這些童話般的東方國家:乘坐紫色的帆船,像金色天空中的巨鳥,音樂也飛揚起來,然後就是大馬士格,波斯的尖塔,人們像是柳橙的膚色,還有精明的商人,掌握生殺大權的裁判官與大臣,再來伴著豎琴的夢幻轉調,就來到中國...  果然就出現一堆五聲音階,與鋼片琴,有大肚子的官員,奢華的王妃,爭論的文人,更有拿著大彎刀的劊子手,看來在東方的神秘與童話中,總是夾雜著殘酷...然後是最重要的:愛與恨的死亡,總奏形成全曲的高潮,帶有華格納的意味,並回到降e小調,也是少數用純正小調和聲的。 最後他回國了,對人講述東方的故事,還不時像回教國的人一樣,因為含著菸斗吞吞吐吐,阿拉伯旋律再現,結束全曲。  至於第二與第三首,較短也缺乏東方情調,我就比較少聽了,這首亞細亞已很夠。

拉威爾:圓舞曲分析(Ravel Valse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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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拉威爾的圓舞曲,有很多小約翰史特勞斯的影子,但拉威爾的風格也明顯,在絃樂上,他特愛把主旋律做三度,五度,八度的重複,聽來真是華麗浪漫,紙醉金迷,木管聲部則比較獨特,銅管尤其小號,常是引人注目的。  拉威爾也愛把同個主題做各種加工,反覆,這首圓舞曲與著名的波麗露都是,當年就被稱為“瑞士鐘錶匠”,他用向下滑音,節奏重置,就能把優美的旋律崩解,瘋狂而至結束,毫不考慮傳統奏鳴曲式要回到主調...  與其他的法國作曲家相比,我覺得他意圖比較明顯,用色大膽,鑲金於外,少了點曖曖內含光的感覺...這次聽了utopia orchestra的版本,我剛開始還以為看錯,哪有樂團叫做“烏托邦”的?沒想到真的有,評價還滿高的。

華格納歌劇:《飛行的荷蘭人》分析(Der Fliegende Holländer analysis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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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Dover版總譜 華格納的歌劇 飛行的荷蘭人 (德語:Der Fliegende Holländer;英語:The Flying Dutchman),又譯作 漂泊的荷蘭人 ,1843年於德勒斯登首演,由他本人擔任指揮,當年他三十歲,正處於事業起飛的轉折點。 關於這兩個譯名,「飛行的荷蘭人」是德語直接翻譯過來,意思是他所乘坐的幽靈船會飛行,或說非常快速。而「漂泊的荷蘭人 」 則是意譯,針對荷蘭人本身, 他四處漂泊,等待救贖, 但並不會飛 (會飛的是船  ) 至今這齣歌劇仍然經常上演,比起他後期的作品,音樂風格較傳統也好理解。至於故事, 先看荷蘭人所受的詛咒: " 曾經,在暴風雨中,荷蘭人說:無論怎樣,我都不停止航海! "(第二幕) 撒旦聽到後,就詛咒他駕著幽靈船,永遠航海,不得休息,這也是對他得意於自己的航海技術,以為人定勝天的處罰。 但他的救贖是,每七年可以上陸一次,若遇到「永遠誠實誓言」的女人",就可以得救。 女主角仙塔簡直就是為荷蘭人而打造的,她整天看著荷蘭人的肖像畫,無所事事陷入恍惚。剛好她的父親船長達蘭,又因為遇到暴風雨避難,而認識了荷蘭人,並被其財寶迷惑,沒有經女兒同意,就答應了他與女兒的婚事。 本來仙塔,是與獵人艾瑞克定親,但這位獵人是貧窮的,沒把握能娶仙塔。當仙塔看到朝思暮想的荷蘭人出現時,連魂魄都被奪走了~但值得注意的是,她從來沒說愛上荷蘭人,是同情他一世漂泊,無法得救的成分居多... 而荷蘭人的財寶哪來的?荷蘭人是繼西班牙與葡萄牙人後,與英國爭奪海權的強國,時間約在十七世紀。我很愛讀地理大發現的書,有一點讓我印象深刻:就是荷蘭人會在繞過好望角後,直接靠著強勁西風,完全不停靠任何陸地,直接開到印尼!這在帆船時代,是非常藝高人膽大的事情。 荷蘭人優異的,持續的航海技術,在當時就很有名,"飛行的荷蘭人"傳說可能由此而來。以此優異的技術,到了亞洲獲取大量財寶,當然也不意外了。 但荷蘭人說出了真話: 財寶有何用呢?我既沒有妻子,也沒有小孩,更找不到家。 這才是荷蘭人真正追求的,有了這些,他才能得救。 這齣歌劇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,那些描寫暴風雨的音樂,相當生動逼真,華格納改變以聲樂為主的思維,用管弦樂音響來描繪。再來就是荷蘭人與仙塔的唱段,帶有一種神祕而命定的必然感,非常吸引人。 ...

尼采:善惡的彼岸,一個未來哲學的序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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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看完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,就想看這本之後的大作,算是他哲學比較有系統的論述。 我的看法,這根本就該是禁書,不得販售才對 尼采在前面,幾乎否定了其他哲學家,諷刺那些自認完善的系統是可笑的,他也否定了所謂真善美。真假(只是畫布上較深與較淺的顏色),美醜(不必遮掩),善惡(沒有回報),世界本為虛假,唯一會發生的,就是利己主義,好聽點說就是所謂的權力意志。 所以強者本就會吞併他人,為此戰鬥而死,也比退讓孤獨來的好,反正世界是虛假的,有差嗎?...在查拉圖斯特拉的後半,他提出葡萄理論,用現在的話說,就是割韮菜理論,成熟之物被割而死,應該感到喜悅,就像爛熟的葡萄,該做的是盡量吸收養分,讓自己更熟...割人與被割,都是喜悅。 尼采藉此否定了生命之苦與空虛,反而是歡愉的,應盡情享受諸多韮菜,音樂也要是來享樂的,書中特別提到,華格納的紐倫堡名歌手是不行的作品,因為那是“遲暮的”,在反映過去偉大與信念,而沒有“跳舞歡愉的節奏” 不得不說,後來希特勒信仰他而推行強權主義,也是其來有自,所以,這是不是應該當禁書?別看這些古人一臉古樣,他們的思想可是相當瘋狂可怕的!現代也還有許多信仰者,依然有極大影響力。 但說尼采是厭女者是不對的,他剛開始就把真理比喻為女人,說以前的哲學家都笨手笨腳的想接近真理,好像接近女人一樣... 當然,這不無道理,但我很難認同這本書,尼采也說過,“犯錯是強者的特權”,所以他就算有錯,也沒要你一定認同他,這真是讓人絕倒的歪理啊。。 還是聽紐倫堡名歌手吧!我相信他聽了也不只一次

【托斯第的啟示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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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昨天在淑瑛家,聽聲樂家湯發凱介紹義大利作曲家托斯第(Tosti),我以為他身為義大利作曲家,有寫歌劇,但他沒有,而是專注在歌曲上,這些歌曲不長,且不難理解,和所謂德國藝術歌曲不同。  在短短幾分鐘內,要把情感抒發的完整且淋漓盡致。湯老師現場演唱了小夜曲,Amailli,萬福瑪利亞,祈禱,四月,夢,吻我,索吻,小嘴巴,最後的吻,繆斯,最後的歌…等托斯第歌曲,這原來是一場珍貴的,近距離托斯第歌曲音樂會。  今天也體會到一點,那就是:歌是要唱給人聽的!這些歌都有其對象,有的是現在的愛人,或是過去的愛人,或將死之愛人,就是要有那樣情感連結的對象,才能帶著濃烈感情唱出來吧!  所以不是把歌曲抽離出來,當聲樂藝術來欣賞,而是活生生的感受其熱情,體會其傾訴,這時歌詞就顯得很重要,如果不懂歌詞只聽歌,如何能知道對方在表達什麼?這樣就沒有意義了。 就像人家在對你告白,你卻聽不懂,不是很煞風景? 湯老師很重視這個,即使他又彈又唱,都快忙不過來時,仍注意螢幕的歌詞顯示,有沒與他的歌聲對應,若沒有會馬上字幕翻頁,一切都是他自己完成的,多麼用心。 我聽到了那使盡全力,只要愛人的一個吻,但再也要不到,因為愛人死了…還有只因一個沈醉的吻,讓他失去愛人後,仍能歌詠頌讚。還有就只因為一個美麗的吻,讓他忘卻了世間所有苦痛與煩惱!  那樣的追索著接吻,有點濫情與風騷,可是當接吻能拯救自己時,這一切就理所當然了,也才能唱出那濃烈的味道,那是帶有肉感的熱情,是活生生的音樂,感謝湯老師以熱誠的態度,熟練的技巧,可愛的幽默,把這些展現在我們眼前。  (有人認為這些歌詞只是把妹招數或戀愛傻白甜,但既然是欣賞音樂,就不是現實問題,而是能否沈浸在其中的問題了) 還有我往後聽音樂時,不只是欣賞,也要注意其傾訴的對象,到底是誰了...

梅湘:基督升天分析Messiaen:L'ascensio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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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(梅湘的曲子實難,但我很有興趣,加上音樂會準備與樂友敲碗,還是寫一篇吧) 這曲子完成於1932年,是他青年時期的作品,是四首一組的交響冥想曲,描述基督升天的四個場景,耶穌基督從死後復活到升天,坐在天父右邊,是極大榮耀。 總長不到半小時,所以每首才幾分鐘,是他作品中比較“傳統”的,也是入門級的,在首演就獲得成功。 明晚法國指揮家坎布雷林(Sylvain Cambreling),要指揮北市交演奏這首曲子,他是現任漢堡交響樂團首席指揮,也是讀賣日本交響樂團桂冠指揮,他灌錄的梅湘管弦樂作品集是個傳奇,被稱為梅湘權威,總算盼到他來了。 簡單分析一下這首曲子。 第一曲:基督向天父要求祂的榮耀 "父啊,時候到了,願你榮耀祢的兒子,使兒子也榮耀祢" 速度慢,帶著威嚴…我覺得很像管風琴曲的寫法,厚重的和弦,低音的持續音,聲響的留白與造成的回音,都是管風琴曲的特徵。 還有此曲是有調的!明顯是E大調。但為何聽來不太像有調的?因為與傳統和聲進行不同,剛開始就出現了增四度和聲--B與F音,然後解決到主和弦E-G-B,怎麼聽怎麼怪... 有看過梅湘寫的"我的音樂語言"一書,讓我驚訝的不是他的有限移位調式或不可逆行節奏,而是他認為增四度也可以當成一個調性內很正常的和弦,這是與傳統思維不同的。 第二句很常規的的結束在屬和弦,但其解決方法讓人想到德布西,或古老的調式音樂,這次用上了三支小號,表現榮耀感。 然後旋律差不多,但每次結束在不同的和弦上。這曲子是三段式的,也就是A-B-A,就開始了B段。到A段又回復了剛開始,終於達到了三支小號所演奏的主和弦,以樂團總奏此和弦結束,這是三位一體的榮耀嗎? 第二曲:渴望天堂靈魂的,寧靜的哈雷路亞 "我們向祢懇求,神啊,讓我們的靈能住在天上" 剛開始就出現了英國管,帶著F小調風格(有降A),但我覺得比較像F的自然小調~據我所知,梅湘的音樂語言是很不喜歡小調的,所以這個音等著被排除吧! 再來出現英國管獨奏,一樣有小調風格,背景則是小提琴的四度泛音,聲音高而弱,時時有不在調性內的經過音,展現神秘感,這段如同寧靜天堂。 回到剛開始旋律,弦樂加了弱音器伴奏,英國管獨奏後,又接回剛開始旋律時,這時分成四部的第一小提琴,第一部都成了四度泛音,開始找F大調和弦,整個像是靈魂的大規模安放儀式,就以F大調結束。 第三曲...

德弗札克第八號交響曲(Dvorak Symphony No.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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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弗札克第八號交響曲第三樂章,我第一次聽就深深被迷住,開頭往下的音型,就像一顆美麗的流星墜落,讓人感到悵然。 表情術語是優美的小快板,指定速度是較快(不是很快)...所以不是突然墜落,是優雅的墜落。 由於是單顆流星的孤獨感,本身量體也大,所以使用第一小提琴做為旋律。剛開始墜落還有頓點,並使用g小調主和絃強調此頓點,雖憂鬱還算堅強,但和聲開始轉弱,結構漸漸解體。 接下來是下屬和絃,包含主和絃的第一與第三級音,又利用共同音,轉到第二級和絃,後來甚至是轉位和絃,節奏是越來越急,可是也越來越弱,最後回到g小調主和絃,好像已落地。 高音的小提琴如流星,長笛與雙簧管的搖擺音型,就像所引起的風勢與殘屑,而低音部的大提琴與低音提琴則像在地上彈起的煙塵,型態是往上的,與向下的主旋律不同,像是跳舞,也讓動態更立體豐富,這本來也就是舞曲的三拍子... 那第二小提琴的撥奏呢?算是裝飾與填補,因為頓點造成的留白,德弗札克的音樂,是很少真正留白的,但這樣會缺乏深度嗎?

懷爾:第二號交響曲簡單分析Weill symphony No.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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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懷爾自稱這首是幻想交響曲,1934年,由華爾特指揮阿姆斯特丹大會堂首演,受到歡迎。 雖掛上交響曲之名,但三個樂章卻沒有一個是明顯奏鳴曲式,編制是古典的雙管制,非常奇特的鬼才之作。  第一樂章在短小的前奏後,小號獨奏出有些悲哀情調的旋律,常使用轉位和絃:將g小調的g-降b-d,轉位為降b-d-g這樣的六和絃,和諧的三度,就常被六度與四度取代,造成和聲的不穩定。 然後是快板,使用了活潑節奏,這是他擅長的,但卻是把那悲哀的旋律,裂解成片片碎碎,此時不穩定的六和絃又發揮作用,讓曲子得以持續動力,慢下來時,就是那悲哀旋律的變奏。 然後又是快板,一陣混亂後,兩支小號終於奏出比較好聽與和諧的旋律,帶有安慰性,然而快板再起,就以g小調急促結束樂章,但此方式,實在會讓人懷疑,真的結束了嗎? 第二樂章是全曲的中心,也是演奏時間最長的,帶有悲壯氣氛,但節奏仍是活潑,剛開始隆重陰暗的主題,與後來那山高水長的優美主題交替,後者還會隱藏在低音部分,高音部分則形成賦格增加趣味,悲壯的意味也漸消隱。  第三樂章是最短的,在流動式的開頭後,出現了一個帶點悲情的進行曲旋律,雖被寫的有些歪七扭八--輪廓仍能辨識,也有一堆第一樂章的六和絃,這其實是第二樂章那山高水長的優美旋律,到此已完全扭曲,成為馬勒式的東西了... 之後出現的旋律更扯,是把第二樂章的開頭,那隆重陰暗的旋律,用戲謔的方式加以變調,反成了可愛輕快的旋律,甚至會讓人聯想到名曲seasons in the sun的副歌!  這根本算是種自嘲了,等於瓦解了自己在第二樂章努力構成的建築,曲子再次短促結束,只是這次是c大調。很完滿嗎?還是有些突然,但更有說服力了。  會用這種奇特方法寫交響曲的,除了他,大概就是蕭士塔高維契吧!但老蕭比起他,算是後進,所以是老蕭採用他某些手法也說不定...但由此觀之,懷爾真的是相當創新,讓交響曲在二十世紀,得到了新的意義。 楊頌斯指揮柏林愛樂的版本很知名,值得一聽。

華格納的《羅恩格林》分析(Lohengri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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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我一直很喜歡華格納的帕西法爾,除了寫過該歌劇的文章外,也為其根據的傳說“Parzival"寫了篇節略(連結在留言),而羅恩格林就是帕西法爾的兒子,也是聖杯騎士。 說來詭異,對圓桌武士如此感興趣的我,應該會很喜歡歌劇羅恩格林才是...十年前也試著聽過一次,但沒留下什麽深刻印象,覺得像是早年的過渡作品。  這次聽就不一樣了,發現該歌劇風格與帕西法爾沒有太多相似性,反而類似當時流行的大歌劇--場面浩大複雜,重唱與合唱繁多且有寫實感,以歷史為背景(只是有參雜神話)。 我以為這齣歌劇的管絃樂法是劃時代的,當然有參照當時極紅的麥亞貝爾與白遼士,但樂譜的銅管樂份量之重,應該是前無古人,這個原本在樂團中只是配角的樂器組,在此一躍成為主角,許多氣氛都由其帶動,不只可表現聖杯的神聖輝煌,也可象徵聖杯騎士的堅硬盔甲,更可以當號角,為國王召集軍隊,進行重要通知,妙用無窮。  而劇情的關鍵,是在“不能對羅恩格林發問”這事上,第三幕會從喜氣的婚禮進行曲走向悲劇結果,也是因為如此。這禁忌的原因羅恩格林最後有說明,但其原著“Parzival"講的更清楚,這是在聖杯上浮現的,所以是神的指示:  “誰也不能對聖杯騎士發問,也不能詢問聖杯騎士的名字。誰若想要得到聖杯騎士的幫助,必須遵守這個原則。”  至於其原因有點複雜,來自於聖杯城領主安佛塔斯受了難言之隱的傷,卻無人真的開口關心,帕西法爾後來這樣做,才取得聖杯,所以這禁忌主要是希望我們,是為了關心對方,關心人,而不是好奇對方的來歷與名字,這是對“心是否純潔”的檢驗標準,這齣劇一再提到純潔,可見其重要性。  而當女主角愛爾莎堅持問老公羅恩格林的名字時,就不再純潔了,羅恩格林其實不想走,但這是神的旨意沒辦法...這樣的要求很強人所難,哪有人連自己老公的名字與來歷都不能過問?這也太扯了吧?看來這規定,可讓聖杯騎士大部分都獨身,也算是保持聖杯秘密的一種方法吧。 還有個有趣點,是在第二幕,密謀奪權的泰拉蒙與其老婆歐圖德場景,歐圖德其實是位女巫,她召喚傳統日耳曼人之神沃坦,以對抗基督教的聖杯騎士羅恩格林,但...華格納的下一部歌劇,正是指環的序幕萊茵的黃金,這卻是以沃坦為中心,展開的宏大四聯樂劇,為何在羅恩格林中,這反派的信仰,旁門左道,只被草草提及的沃坦此後會成為華格納的超級大主角?其背後的意義耐人...

中原めいこ(Meiko Nakahara)的Fantas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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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最近最讓我驚訝的是,女兒常在聽的,竟然是一首滿老的歌,就是1982年日本歌手中原明子自作自唱的“Fantasy"。  女兒與同學都很喜歡這首歌,但他們是2014年生的!雖年代差距大,卻毫無違和感,一查才知道,該歌曲點閱已達四千多萬,網路上翻唱的年輕人一堆,而且是多國籍的。  回想當初認識這位歌手,是在1988年,那時我才剛國中,喜歡日本的偶像明星,雖知道有中原這個人,但對長相不亮麗的她根本無感,當時Fantasy 也並不知名,只是她專輯裡的一首歌。 沒想到37年後,我聽到這首歌了,還是我的女兒放給我聽的,應該是近幾年City Pop開始流行,這首歌也被挖出來大受歡迎,實在驚嘆網路媒介除了無空間限制,連世代都可跨越。  當然,女兒聽不懂日語歌詞,我因為學過,一聽就知道這是個失戀的女生,跑去舞廳跳舞,來認識新的男生,以忘記失戀的痛苦... 但這是短暫的快樂,還是找到真愛呢? 歌詞寫: 我以為不會再愛上誰,現在不一樣了!  中原明子以帶點慵懶,醉意的歌聲,以輕快的節奏唱這首歌,雖在快樂中,仍隱含過去的痛苦。  我們聽古典的人,容易有看輕流行歌曲的傾向,我以前也會這樣,但隨著對樂理更深入的了解,也自己嘗試作曲後,就不敢再輕視了,尤其那些普受喜愛的歌,絕非泛泛之作,技巧高超者比比皆是。  Fantasy 是降E大調的四拍子,很Disco的舞曲節奏,卻是從與主調不相干的半音和絃前奏開始,一直到中原開始唱“戀愛是三稜鏡的幻想”前,都無法確定主調,而且還用了降E大調的關係調c小調,與其平行調C大調來故布疑陣,當副歌結束來到主和絃時才鬆了口氣,但主和絃降E也常用七或九和絃,造成一種迷幻感,這些手法的複雜性絕不輸許多古典音樂。  這首歌還有很多讓人稱奇的地方,包括和絃進行的新鮮與多彩感,能重新復活並不意外,以後再多分享。 哈沒想到有一天,我也能分析流行音樂,而不是只有古典。

布瑞頓:安魂交響曲的看法 Sinfonia da Requie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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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乍看之下,以為這曲子與他著名的戰爭安魂曲有什麽關係,其實沒有...這完全是器樂曲,演奏時間約二十分鐘,完成於1940年,原本是受日本委託,以慶祝天皇皇紀2600年。  說也奇怪,愛好和平,極度反戰的布瑞頓怎會為當時侵略中國的日本寫慶典曲?原來那時因為他反歐戰,從英國移居美國,很需要錢,加上那時日本還沒對美宣戰,對他沒啥影響。  他原想若順利首演,就開心訪日,但一方面曲子過難(三管編制,還加上短笛,英國管,六支法國號,三支小號與長號,還有木琴,鋼琴,鐘琴等),一方面日本是神道教,與基督教的安魂曲不同。而且明明是慶典,怎用個安魂曲啦?  所以最後並未採用,但有給他高額作曲費用。後來由指揮家巴畢羅里的首演獲得成功,被視為他第一首重要管絃樂作品。  曲子分三樂章,無間隔連續演奏。第一個是適度的行板,6/8拍的“流淚之日”,就是安魂曲中的Lacrimosa,剛開始就用了撞擊的不和諧二度和聲,主要主題--先二度上升,後大幅度上升,又回原點開始的模式,常常出現,低音則是刺激的半音上升。 然後是木管迷惘的旋律,薩克斯風重覆跳躍的七度,當這七度由法國號&小號演奏時相當陰森恐怖,後來甚至是用樂團總奏,緊張到達頂點才慢慢舒緩下來。  6/8拍常被劃分成1拍-半拍-1拍-半拍的長-短節奏,具刺激性。第二樂章神怒之日,原本以為更可怕,但這是熱情的快板,3/4拍子,反而有舞曲性格,象徵最後審判號角的小號與法國號根本像是快樂的跳舞,剛開始長笛與短笛吹出的節奏在整個樂章都常出現,大概是一半莊重一半諧謔,高潮出現總奏的第一樂章主要主題,也有動感多了。  第三樂章永遠的安息,3/4拍子寧靜的行板,三支長笛的簡單旋律,總算讓氣氛變的比較清新,但和聲仍帶有二度的衝撞,也有長-短節奏,後來第一樂章的主要主題以大調的方式出現,算是完滿,就像死去的靈魂昇華,清新旋律再現,但因和聲沒完全解決(仍有那混濁的二度),帶有些遺憾。 布瑞頓曾說此曲是為他死去的父母所寫的,這大概是遺憾的來源... 另外此曲完成一年後,日本就對他祖國英國,與他住的美國開戰了,他心中一定是五味雜陳,這首安魂交響曲,冥冥中變成為戰場無數亡魂寫的了... 北市交在禮拜六晚上國家音樂廳,將邀請斯圖加特國家管弦樂團候任音樂總監、澳洲指揮家卡特,演出這首意義特殊,也滿好聽的...